搬家时,朋友送给我一套天青色高仿汝瓷茶具,尽管它达不到汝瓷“青如天,面如玉,蝉翼纹,晨星稀,芝麻支钉釉满足”的境界。与其患得患失于名利之间,不如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,享受、得失不惊的快意人生。
搬家时,朋友送给我一套天青色高仿汝瓷茶具,尽管它达不到汝瓷“青如天,面如玉,蝉翼纹,晨星稀,芝麻支钉釉满足”的境界。但其釉面滋润柔和,开片细纹亦如金丝铁线,看上去温雅古朴。我与绿檀茶盘搭配使用,简直就是天作之合。
由于过分喜爱这套茶具,用起来就格外小心翼翼,还反复孩子不要碰撞,喝茶反成了一件的事。没过多久,爱人就不耐烦了:“不就是一套茶具么?犯得着那么谨小慎微!不如干脆把它扔了,还用旧茶具,反而自在些。”听了这话,我有点不高兴,但细细想来,还真是这个理儿:物有,但用途不分,让人用着舒服才是好物件。像我这样因物困己,简直比买椟还珠还要傻!
年初时,我以不到15元/股的价格买进了一只股票,目标价设定为45元。不足三个月,目标价就达到了。于是,我就把目标价调高至60元,并最高看到120元。因此,它涨到50多元时我不仅没卖,反而继续加仓。结果,我不得不看着它拾阶而下,直至跌破40元。我的心情随股价变动而跌宕,受尽。好不容易盼到了新高47.77元,我却禁不住再次向往起60-120元的目标。但是,它不但没有如预期上涨,反而回跌了些。我干脆清仓。奇怪的是,尽管落袋的利润较之高点已经大大减少,但我的心,安了。
这两件事颇为耐人寻味:得一美物为喜事,可我爱物过分,反为物累。低位买进股票,目标价随心而至,本是喜事,可我心生贪欲,把心情在股价波动上,时喜时忧,由喜转忧。最后,因为清仓而轻松愉快,又由忧转喜。
这两件小事表面,实质糊涂,根在不智。前者不知本末,后者不知进退,都是“心为物役”的结果。
贵物贱人是本末倒置,容易导致心为物累、有无皆苦。物之价值,在于其用,如其无用,虽贵不值。人之爱物,亦在于其工具价值,一旦爱工具胜过爱自己,人也就不再是人,沦为物的工具。当过分关注、追求物的价值时,就会不自觉忽视物的使用价值,进而人与物的关系,落入拜物教的深渊,纵有万贯财富也难享人生乐趣。
患得患失是心理迷乱的表现,容易造成进退不知所措、得失皆不快乐的局面。取利之道,根在自然;贪念一起,势必逆取。自然取利,轻松愉快;逆势而为,虽得不安。所以,孔子有“邦有道,贫且贱焉,耻也!邦无道,富且贵焉,耻也!”“不义而富且贵,于我如浮云。”则说,“是以为腹不为目,故去彼取此”“夫唯不争,故无尤。”“名与身孰亲,身与货孰多,得与亡孰病?”
名利也是如此。司马迁曾感叹“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”,多数人也觉“名利乃身外之物”,但真正能视名利为身外之物者实在寥若晨星。不过,如将名利与平安、健康、快乐相权衡,孰轻孰重、孰本孰末,可能无人不知。所以,与其患得患失于名利之间,不如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,享受、得失不惊的快意人生。